文 / 巩胜利（独立经济学家）

【核心提示】：11月28日，美国布兰特原油已从10月高位每桶85美元跌至59美元以下，因市场担心供应可能过剩。这一回石油连续跌了两个多月，在全球市场与美联储的较量中，投资者应当从哪些交易线索来发现未来2019年的趋势？10、11月，全球油价反复崩跌后，美联储目前加息已至2.5%继续，美元加息周期底气、步伐将不得不发生新变：11月28日美联储主席一改上任以来的硬气说“美联储升息接近尾声”……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五大SDR币美元（62%）、欧元（31%）、日元（3.2%）、英镑（3.0%）、人民币（1.84%），占了全球货币市场份额超过了98%。
石油与美元，一直是全球经济的两大动力之源。特别是占全球储备货币62%的第1大全球货币，美元2019年升值将降温、加息减缓。11月28日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突然改口称：“美联储升息接近尾声” 鲍威尔在纽约经济俱乐部最近的一次午餐会上说，“我们渐进加息是一种平衡风险的做法”，他表示美联储目前的政策利率“略低于”既不抑制也不提振稳健经济的水平。美联储主席的这一说法，与特朗普主张石油低价、美元放缓加息、升值不利美国经济主张吻合一致。第一大经济体美元加息、升值减缓放慢脚步甚至掉头，会给“特朗普经济学”提供更难以前行的魔变力；全球石油价回落，致特朗普的政治和经济逻辑向好，仅2018年11月，美国布油就齐齐跌超了30%，深陷全球技术性熊市。
美国总统特朗普要求沙特石油不要减产、进一步压低油价，就是给美元助力。
1）美元：（占全球储备货币市场的62%份额）降温了？
在2018年即将过去的这一年来，美国国内经济增长强劲、美联储持续加息至2.50%、海外经济活动疲弱以及近来的风险资产大幅下跌等原因成就了美元的强势。这些趋势很有可能会再持续一段时间。有美联储稳健的加息步伐做支撑，在2018年年末或2019年年初，美元或将继续小幅上涨。但是，特朗普已经明确讲美元加息与上涨无知，结合全球经济的变化趋势和一些负面因素来看，美元坚挺可能不再、也就是美元指数回归在95上下。
11月28日，美联储主席鲍威尔一改近年来对美元主张加息的说法，称美元利率已经逼近中性，似暗示美元升息近尾声。他接着说，“对于过快加息从而导致经济扩张周期缩短，以及过慢加息从而导致通胀攀升或金融动荡的风险”、“美联储知道，事实往往会与哪怕是最谨慎的预期都大相径庭，”鲍威尔在纽约经济俱乐部最近的一次午餐会上说，“我们渐进加息是一种平衡风险的做法”，这正是美元升值减缓时期鲍威尔面对2019年到来时讲的与往天截然相反的一番话（见2018年11月28日路透中文网《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称利率逼近中性，似暗示升息近尾声》一文报道）。
首当其冲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随着美国财政刺激措致红利消退，美元趋紧的影响也开始显现，美国经济增长很有可能开始放缓。据美国经济学家预测，美国经济增速将从2018年的3.1%放缓至2019年的2.0%。该投行此前研报曾指出，即使美国加息速度快于预期，美国经济增速放缓往往仍会导致美元回报率下降。若美国出现放缓而世界其他地区增长保持升势，美元对G10货币将会出现贬值。
2008美元全球金融海啸后，美元经济有三大风险历史不同：（1）首先、美国经济增速放缓可能会影响全球经济活动或投资者的风险偏好。由于美元是一种占全球货币市场超过62%的储备反周期资产，通常与股价、石油呈反相，因此如果美国GDP增速足够疲软，经济衰退担忧加剧，美元反而可能会因此受益。（2）、如果欧洲央行采取更为温和的政策路径，延后推迟加息日期，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对美元有所支撑。（3）、美国通胀上升的速度可能超过预期，进而导致美联储加息的速度或时间超出高盛目前的预期而延后拉长，美元也可能因利差扩大等因素而受到提振。
是占全球储备货币62.47%降至62.25%（见2018年9月28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官方外汇储备货币构成(COFER)”数据）的第1大全球货币，美元2019年升值降温、加息减缓，这是特朗普让美国再次伟大“经济学”的必须。否则，特朗普反对美元加息、病垢美元升值之说就是真谛欺世盗名……
美元减缓升值、加息放慢步伐，会给“特朗普经济学”提供更多的动力；全球石油价回落，致特朗普的政治和经济逻辑向好。特朗普似乎有精妙的计算过，他要想在2020年再次当选，重要的是低油价而非高油价，而且他很可能打着美国民众支持的如意好算盘呢……特朗普最强势内阁政府通过计算认为，较低的油价能促进美国消费者支出，并提振美国整体的经济增长和就业、相当于再减税。如果油价温和下滑，没有出现大跌，对消费的提振将能远远抵销对油气领域及其供应链投资的冲击——直接、链接作用到美国“选举政治”。
2）欧元：（占全球储备货币市场的31%份额）找回自我
欧元在2018年末，大方向上终止实施了四年之久的QE。这为欧元跟上美元加息的步伐，创造了全球货币大环境，也为欧元危机走向正常化创造了先决条件。
如果不管乱成一锅粥的意大利，2019年的欧元将会强势升值。其原因在于，整个欧元区内，经济增速多年来均已超过潜在趋势增速，欧元经济体比美元区还大近1/4，闲置产能稳步下降，而货币政策仍处于“紧急状态”，欧元也遭到投资者普遍看空。尽管拥有这么多利好因素，意大利的事态发展仍是欧元区经济、欧央行政策和欧元前景的主导者。欧元区2019产生“三大”可能场景，其中仅有“意大利预算僵局降温、欧洲央行如期加息”能推动欧元升值。囿此，看好欧元未来向好。
在上述情况下，欧元与美元的利差缩小到2.5个基点，油价上升至75美元，欧元区主权债务息差将消除“意大利风险溢价”，欧元对美元将上涨至1.20的水平。简单来说，全球石油向下对欧元的预期面临下行风险减小，意大利的预算僵局是问题的关键。尽管最终预期欧元将是升值，但风险/回报短期很差，需要放眼来看欧元的长成与壮大，欧元会慢慢好起来。
3）日元：（占全球货储备币市场份额3.1%）全球最稳货币
长期近30年来，日元一直对汇率颇为悲观。但由于日本国拥有全球最大的海外资本，致日本未来全球的风险环境更具挑战性，叠加日本央行也可能逐渐走向政策正常化以及白宫与日本的贸易谈判或将涉及汇率问题，分别为美元/日元未来3个月、6个月及12个月的汇率给出112、110和108的目标价。
即使美联储加息速度快于预期，美国经济增速放缓和市场波动加剧往往有利于日元。近几月来，尽管日元的避险能力屡遭质疑，但高盛仍旧坚信，历史趋势将在2019年继续保持下去。日元的货币政策前景方面也更为积极。高盛日本经济学家预计，尽管2019年不会出现重大的政策变化，但日本央行的措辞在过去几个月中变化显著，这可能暗示着这位“央妈”将在未来进一步缩减大规模宽松政策。
2018年4月中旬以来拉高美元/日元汇率的主要推手，美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未来上行空间有限。与此同时，美日之间的贸易谈判或将还会加大对日元走软的关注，日元升值、及日本对美国贸易顺差，以及日欧自由贸易协定谈成、日美自由贸易协定正谈中，会给日本带来喜气。
4）英镑：（占全球货储备币市场份额3.0%）飘摇中难寻稳
英国退欧协议草案已经出炉，预计英国议会将在12月或明年1月予以批准，最有可能的结果是协议将在议会第二次投票时获批。
即便是英国退欧可以达成协议，但英国退欧将持续一直发酵下去，可能出现的领导人更迭是英镑所面临的另一难以解决的风险。若首相最终没有下台，英镑或将受到一些提振。但考虑到市场已经消化了部分预期，利好消息的门槛也有所降低。长期来看，英镑风雨飘摇是在所难免，只要英国平安迈入退欧后的过渡期，英镑就上下摇摆就无穷无尽……毕竟英镑成大欧元的另类小兄弟了。英镑脱欧元，可以说是一场长期的鸡蛋碰石头游戏。曾经的全球第一大币，小了再小、还小……
首先，不确定性的降低有力提振英镑。其次，英国经济较好地抵御了英国退欧不确定性所带来的影响。第3，许多投资者此前过分看空英国资产，一份过渡协议或就足以吸引资金流入。第4，英国央行早已放出信号，称将以比市场预期更快的速度加息。总而言之，高盛预计2019年英镑对欧元的汇率将上涨4%左右。
英国脱欧，就是随时要引爆的一颗定时“炸弹”，且这枚炸弹却要从脱欧这天、就一直永远存在……
5）人民币：（占全球储备货币市场份额1.84%）是SDR货币
人民币，2017年末完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过渡期，成为SDR货币篮子中继美元、欧元、日元、英镑之后，第五种国际货币。SDR货币中，最强大的就是美元，是因1945年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签署《布林森协议》而走上国际舞台的一种霸权货币，而人民币是要与以上4种货币一样、走向国际舞台的一种国家主权货币……
美国拥有美元霸权主要依靠以下几个方面：（1）是经济硬实力延续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的70多年；（2）具备主导流通全球经济秩序的能力；（3）是发达领导全球的金融市场，（4）是有军事霸权来维护。来支撑美元成为占全球性储备货币市场62%份额（2008年金融海啸时美元占全球储备货币58%）。当前，欧元及日元正努力成为国际化货币。不过，欧元有统一货币却无统一财政，且内部分歧巨大；日本社会存在老龄化等诸多问题，支撑日元的经济因素并不牢固。鉴于此，欧元及日元都在短期内难以成为国际化货币。人民币与欧元、日元不同，其成为全球主要的国际化货币大有希望。
到2018年末，人民币与中国的经济实力很不匹配：中国商品占全球1/3的市场，而人民币只占全球储备货币市场的1.84%。但中国经济实力不容小觑，经济增速是第一大经济体美国的两倍，经济发展潜力巨大；中国拥有政策及制度优势，拥有统一的财政及货币政策，拥有国家发展战略，政策稳定将成为支撑人民币国际化发展的重要因素；中国的国际影响力与日俱增，有助于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人民币要在自由流通、自由兑换、自由汇率上象美元欧元日元英镑一样。未来，随着中国金融市场的进一步开放与发展、与国际进一步接轨，人民币将成为全球主要货币的希望与日俱增。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贸易大国，人民币可从国际贸易结算做起，逐渐演变成国际投资货币，最终成为国际储备货币，一步步实现人民币国际化，路漫漫其修远兮……
2019年进入倒计时最后10多天时间的11月30日，中国离岸人民币明显反弹至6.94元强方。人民币2018年大幅震荡走贬值并一度接近破七，这是束缚中国“宽松货币”政策拳脚的一个“破天荒”重要因素。有经济学家分析称，就人民币而言，考虑到美元加息与升值的全球性变化，年底以来中国货币目标已经逐步调整优化为稳就业、稳增长和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显然，2019年美联储加息将放缓，欧、日央行紧缩也趋于谨慎，无疑这对人民币政策提供更大的腾挪空间。在2018年岁尾关键点位上，中国央行仍在做一些货币的防守动作，美联储却放缓加息步骤、政策性支持放缓升值可能是全球货币的一个“新变量”，这给了人民币以可乘、可以缓解的空间。目前来看，这一变量似乎正在接近。有观点认为，不排除中国央行在明年较早时点人民币掉头降息的可能性，当然也可能考虑到春节、两会因素，在一季度末或者二季度初推出也有一定的合理性。而考虑到中国实体企业融资成本高仍是短期内导致经济承压的因素之一，另一方面，为了加强MLF作为政策利率的引导作用增强央行对市场利率的调控能力，“未来央行将会适度下调MLF利率。” （作者系中国国家发改委《财经界》专家学术委员会秘书长，中国金融智库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