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看红湿处 花开古彭城

戏画 段昭南  赏析 周翔
     柳琴戏《喝面叶》是一出反映家长里短、提倡勤俭持家的轻喜剧。1954年，此剧由江苏柳琴剧团在全国戏曲大赛舞台成功演出后，先后被吕剧、豫剧、泗州戏等剧种移植，一时震动梨园界。
这个劝人勤勉的小戏故事十分简明：乡村青年陈士铎，吃喝玩乐样样精，唯独不爱劳动。勤快的妻子梅翠娥以生病为由，让陈士铎做饭。懒惰惯了的陈士铎手忙脚乱，勉强为妻子做出了一锅面叶。翠娥喝完面叶，乘机劝说丈夫要勤劳朴实。陈世铎也通过做面叶，感受到妻子持家的不易，决心改痛好逸恶劳恶习。
  转瞬，这出经典已流传近60年。上了年纪的“老徐州”仍能吟唱翠娥的“石榴开花红似火”，津津乐道年轻媳妇为开导游手好闲的丈夫，逼他做面叶的烟火气儿。而眼前这幅戏画，呈现的已是“梅翠娥”第六代演绎者王晓红与柳琴戏名家朱树龙演出《喝面叶》的生动场面了。
  王晓红，生于1970年代，是当今柳琴戏台最聚人气的表演艺术家。她在江苏柳琴剧院数十年，主演过《解忧公主》《红娘》《彭祖》《穆桂英挂帅》《昭君出塞》《江姐》《杏花雨》《春嫂》《喝面叶》《哑女告状》《迁变》等新老柳琴剧目。尤擅表演新编戏，塑造的一系列女性形象，从革命战争年代默默坚守的枣花（《枣花》），到新中国初年勤劳治家的梅翠娥（《喝面叶》），再到沐浴改革开放春风的桂花（《走娘家》）、为新时代城市建设殚思竭虑的周向红（《迁变》），无不来自火热生活，镌刻时代风采，人物血肉丰满，深受百姓喜爱。2005年，才过而立之年的王晓红以一曲芬芳醉人的《枣花》，在第22届中国戏剧节斩获“梅花奖”，成为柳琴歌台“梅花”第一支。
  笔者40年前在徐州读书，即知彭城据南北要冲，柳琴戏兼融南戏的温婉旖旎与北戏的豪放阳刚于一炉，声腔摄魂捏魄，极有乡土特色，俗称“拉魂腔”。又因其主伴奏乐器为柳叶琴，故名“柳琴戏”。其时听徐州同窗说，“三天不听拉魂腔，吃饭睡觉都不香”，初不甚理解，后来关注“乡土文学”，方于心有戚戚焉。想这徐州戏台上的柳琴，仿佛山西赵树理开创的“山药蛋派”，百姓群众喜闻乐见。不说那《李有才板话》《小二黑结婚》如何迷倒三晋乡党、愉悦雅俗读者，就说那朴朴实实而又风趣连篇的《三里湾》，那思想落后的马家两代人，从老到小一个个的绰号，快板儿一般的朗朗上口——“糊涂涂”、“常有理”，“铁算盘”、“惹不起”，更叫人忍俊不禁！
  回头看柳琴戏《喝面叶》里的陈士铎，一出场便朗声高唱：“大路上来了我陈世铎，赶会赶了三天多。”一个青年农民，看一个乡场集会，竟盘桓了三天多！没有脸谱化、没有画外音，只那心安理得、若无其事做派，就够“好逸恶劳”的了！亦庄亦谐的戏剧处理手法，与赵树理的“板话”特点异曲同工。
人说，文学是戏剧之母；我想，许多时候戏剧也给文学以创作灵感。文学首先是人学，戏里春秋亦何曾不是人生舞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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